2008年5月4日 星期日

古典戲曲選讀與欣賞-金鎖記

前言
  金鎖記是張愛玲著名的短篇小說之一,收錄在傾城之戀一書中,大一寒假時,因國文老師的推薦,我第一次接觸到張愛玲的小說世界(其實之前也斷斷續續看過一些短篇,但卻沒有摸過書),讀完金鎖記,如同有個哽硬卡在我的喉嚨裡般,眼框也麻麻的,說不清是哀是悲還是淒。等知道金鎖記要演出京劇,心裡也是期待萬分,不知演出會是何種光景?於是,我又第一次接觸到了魏海敏女士,那令人震懾的演出。

1人物造型
  一開始吸引住我目光的,主要還是魏海敏那半身劇照,服裝、髮型與妝容。服裝套用上了張愛玲民初清裝的原著,並且拿掉了水袖,很多人物的肢體動作明顯與傳統戲曲所表現的不同,如果是童世舫這麼個留洋回國的,甩著水袖想也奇怪。不過旦角手上拎著一條手帕、小生手上有一把扇子,不知道是否有替代作用。

2舞台佈景
  舞台佈景的更換,我覺得是十分有意思的,因為在更換的過程當中,就像是姜家平日的生活,佣人們忙碌的清掃以及搬東西,時不時的談上一兩句笑話,活脫脫就是戲裡的一部份!而等到佣人們清掃完畢後,佈景的更換也就這麼完成了。

3劇情安排
  看過原作以後,發現京劇裡的演出,採用了虛實交錯的手段,不斷重複出曹七巧在面臨生命當中,重大事件時的抉擇。劇情一開始,曹七巧唱著十二月小曲,卻在中途有人叫了她一句:「七巧」而戛然而止,「七巧?七巧?我叫──曹七巧!」不管前頭是個什麼場景,一下子便又回到現實中來了。

  中間姜季澤的婚禮,人人都穿著大紅衣裳,只有曹七巧一身樸素的穿著,夾雜在現實與幻象間,似乎是她與姜季澤成了親,又似當初與姜二爺成親的日子。以及小劉,京劇裡對這個人物刻畫的特別深,他從未實實在在的出現過,只在曹七巧的記憶裡徘徊,一次又一次的述說著當初七巧的選擇,是個錯誤的決定般。

  劇裡有兩場打麻將的場景,一實一虛,實的隱藏了姜二爺的木魚聲以及咳嗽聲,圍繞在洗麻將的聲響中,陰陰鬱鬱,頗像曹七巧的內心,富貴與怨恨糾結在一塊;虛的應用上了場景分割的手段,一邊打麻將,曹七巧邊嘲笑起芝壽,而場景另一邊的芝壽,只能無力承受起這個唏落。

  除了虛實交錯的演出外,京劇還特別的注重出曹七巧由正常轉為病態的過程,像是上半場的最後面,本來書中只略微提到幾行,七巧替長安纏了腳,沒想到在京劇裡的演出卻是如此強烈而震撼,那鮮血般紅的纏腳布,以及拿來碎骨的鎚子,配合著魏海敏那詭異又病態對兒女的依戀,那是我覺得整齣戲裡,曹七巧變態的開始。

  小雙也是我比較注意的對象之一,她的舉手投足,從年輕到老朽,無一不演的微妙微俏,我想劇情會把她安排的從年輕到老,一直跟在七巧身邊,應該是想藉由她來傳達出,旁觀者心裡一種明瞭的態度吧?

結語
  剛開場,聽著斷斷續續的胡琴聲,我想到的不是張愛玲的金鎖記,而是傾城之戀裡那一句「說不盡的蒼涼的故事──不問也罷!」,以及白四爺隻身拉著胡琴的開場,咿咿啞啞、低沉的音調,讓我想到那個民初的年代,身為女人的一種悲哀。不過開場是曹七巧愉快的唱著歌,這倒嚇著我了!直到曹七巧從虛幻中醒來,那句「我叫曹七巧!」聲音混圓有力,而且一聽馬上就跟之前所聽過的所有旦角聲音立分高下,我馬上坐直了身子,專心起來。

  不過令我感到有點生氣的是,每次演了一會兒,我週遭都會有不大不小的聲音在解釋劇情,不曉得是因為老人家不懂,又或年輕人太愛解說,旁邊三不五時都會開始討論起台上的劇情來,而且聲音還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,令我有點小小的不爽快,但又不好意思叫他們閉上嘴。之前看王有道休妻時也是,王安祈教授還在導聆呢,台下竟然有老人家覺得不耐煩,直問戲怎麼還不開始?叫她快點離開。

  京劇是一種精緻的戲曲,或許看的人比較少,但都會是穩定的觀眾群,如果想要再進一步推廣給更多的人看,我想,觀眾的素質好不好,也會是個很大的因素。看完了金鎖記,我很喜歡,眾演員們,我也很喜歡,可惜觀眾們的素質,我不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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